地 点 体育场门口。
人 物 张大爷(看门人) 小伙子(球迷)。
(灯光暗,电话里说话声:“我知道,中国队不就是赢球了吗?我都习惯了,那人家是让着咱们的话(灯光起)……我说话声大了吗,我哪点儿说话声大了?我跟你发脾气了吗?我一点儿不气!”(突然听到“扑通”一声)
张大爷 谁?(忙用电筒寻找)我说老伴啊,这时间也不早了,都十一点多了,你也早点儿睡吧!
小伙子 我、我……(往地上摔手里的袜子,坐在地上哭)
张大爷 嘿,说你呢!干什么的?
小伙子 你管得着吗?
张大爷 嘿,你刚从那墙上翻过来,我就管得着!
小伙子 你哪只眼睛看我从那翻过来的,左眼右眼,哪只眼睛?
张大爷 你、你……
[张大爷一时无话可说。小伙子便要离去。
张大爷 你,你给我站住(随即用拖鞋朝小伙子砸去)!
小伙子 去你的吧!(回身将手里的袜子朝老大爷扔来。随后便走过来拾)
[张大爷把袜子往裤裆里一藏。
小伙子 你把袜子还我!
张大爷 有本事自己来拿呀!(坐在椅子上,用手指了指裆部)
小伙子 拿就拿!(过来就抢)
张大爷 哎哟,哎哟!(顺势倒在地上)
小伙子 大爷、大爷,您这是怎么了?(小伙子傻了)
张大爷 别碰我……我这是心脏病犯了!快、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别打了,来不及了,按老方法,快给大爷我按按脚。
小伙子 (犹豫)这、这……
张大爷 哎哟、哎哟,你倒是按哪!
小伙子 嘿!
张大爷 好多了,小伙子还真灵。快把桌上的酒给大爷喝喝,压压。快扶大爷起来歇会。
小伙子 嘿!
张大爷 小伙子,快跟大爷说说,你深更半夜从那墙头翻过来,究竟是干什么了?
小伙子 没干什么,真的没干什么!
张大爷 偷东西?
小伙子 大爷,真的没有!
(张大爷心脏病又要发作。
小伙子 大爷、大爷,我就捡那个……(用手指着老大爷裆部)那个。
张大爷 这是你捡的嘛?(顿时急了)你一天能捡几个,你上大街捡几个我瞧瞧!
小伙子 哎哟!大爷,我说的不是捡您的那个!
张大爷 那是捡谁的?
小伙子 谁的也不是,我就捡那个“袜子”!
张大爷 (顿时醒悟)哎,你怎么不早说呢!(有些不好意思地从短裤里掏出袜子)
小伙子 我就说嘛!(笑嘻嘻地拿回袜子)
张大爷 不行,没说给你呢!你说说,到底到这干吗来了‘I
小伙子 大爷,你看这儿、这儿……(给张大爷看自己脸上、身上、脖子,还有臂、臀部)球迷,地地道道的中国铁杆球迷!
张大爷 去,谁看你那臭屁股蛋子!(也被小伙子的真诚逗笑了)
张大爷 (拿起球袜)马尔蒂尼的袜子吧。
小伙子 您怎么知道的?
张大爷 早知道了。这刚比完赛,马尔蒂尼就把这袜子往场外一扔,等我待会再去打扫的时候,就没有了。我就知道准是哪个追星的球迷给捡跑了,没想到是你!
小伙子 您这是什么意思?(有些不高兴地)您是球迷吗?
张大爷 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老球迷!
小伙子 球迷,球迷还为难球迷。您看过几场球啊?
张大爷顿时用眼睛瞪了一下小伙子,什么也没说,转身进屋去了。
小伙子 没话说了吧!理亏了吧!输了吧!
(张大爷从屋里拿出一包,往桌子上一搁。
小伙子 你要干吗?还骂人吗?
张大爷 来,过来帮我,快抬抬桌子呀!(打开包,一件一件地往外拿球衣)杨晨、谢晖的、郝海东的、傅玉斌的手套,沈祥福的。……知道这是谁的吗?高峰的。一提起他们这帮小伙子呀,那球踢的是真不错。你就拿今天这场球来说,咱们是赢了,可那赢得光彩吗?
小伙子 不光彩!
张大爷 那人家上出好队员了吗?
小伙子 没有!
张大爷 那人家是让着咱们!
小伙子 没错!
张大爷 那人家压根就没瞧得起咱们!
小伙子 没错!
(音乐起,“真心英雄”。
张大爷 小伙子,知道大爷今年多大岁数了吗?六十了。你说得对,大爷还能看几场球,还能等几个四年?要是真到那一天,还指不定有没有我呢!小伙子,大爷把你留下来,只想跟你说,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中国球迷,不靠你那脸蛋,不靠这个,不靠你那屁股蛋子,更不靠你那捡人家外国球星的袜子,靠的是咱中国人的骨气,靠的是咱这颗中国心!行了,大爷不难为你了,快回家吧!
小伙子 大爷,我是真正的球迷,我捡人家臭破袜,可是为卧薪尝胆,我把那袜子挂在床上天天闻,要是真等到咱们国家队冲出亚洲走向世界那天,叫我把咱们国家队员的袜子,全都挂在床上天天闻,我也心甘情愿。
张大爷 (被小伙子真诚感动,拿起酒瓶子)小伙子,跟大爷喝几口!
(小伙子接过瓶子,两人欣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