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铁六中艺考的那段日子
08年春节的初五刚过,我就领着女儿赶到郑州铁六中,参加外省各艺术类院校来这设置的专业考试。
在铁六中附近安排好了住处,就和女儿来到铁六中。各艺术类院校的报名地点都设在铁六中的东门。几千人挤在东门外的一条六米来宽的过道里,过道北侧的老房子设有报名处,各院校按着提前排好的考试日程表提前三天来此办理报名手续。
报了几所院校,初七就开始考试。女儿不爱操心,考试那天生怕她忘了带啥,每次考试我都一直送她到学校的院里面。考生们按考号分组排队等待,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只要听到她的召唤,就会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完成任务,我成了女儿的“超级”勤务兵。直到看见她走进教学楼,直到考场的铃声响起,我才能放下心来。
这时的考场外都是艺术生的家长们,等待的这段时间里大家眼神焦灼,都渴望着交流,只要主动走近他或她,问候声,彼此间就可以交流了。这要是在平时,很难见到这么多艺术生的家长,此刻都云集在了这里,相互间围绕着艺考这个共同的话题,话多得说不完。
约摸着快到考试结束的时间,我就忙跑到铁六中的北门外去买炸薯条。北门外俨然是条商业街,美术用品商店、精品店、小饭店在这段日子里都跟过节般热闹,商家都赚了个盆满钵溢。卖炸薯条那家店面只有巴掌大小,是在一美术用品商店的门脸旁设了块地方。别看店小,人气可旺,就那么个电加热的油炸器皿,几箱土豆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营生就能赚钱。我女儿最爱吃炸薯条,麻辣香甜,实则我也爱吃。我思量着,将来下岗了也在学校附近找个地方卖炸薯条,做啥生意也没这个稳妥。
考试,吃饭,睡觉,每天如此。连续考了六天,女儿说累了,想去世纪欢乐园玩玩,休息一下再考。我说好!女儿高兴地睡了。女儿太累了,自去北京美术集训以来,一直都在满负荷地画画。
第二天,我们搭公交车来到了世纪欢乐园。这郑州的游乐城在其外观上远不及上海、深圳的游乐城气派,但女儿却在看见它的瞬间快乐得像个兔子,蹦着跳着跑了过去。
园内的游乐项目很多。原来觉得女儿的性格像我:胆小。可没想到,她在选择游戏项目上远比我想象的胆大。玩近三十米高的摩天轮时,我因恐高,手抓着扶手不敢乱动,可她却还跟在地面一样,站扶着四壁透明的有机玻璃前,兴奋地四面观看着。下了摩天轮,女儿觉得不过瘾,也不够刺激。走到鬼屋景点时,我说要进去看看,女儿却不敢进去看了。
哗…哗…刺耳的声音惊扰着我们,寻声望去,原来是悬空的钢缆上载着人在飞快地窜梭着。女儿又兴奋地想去玩,我心里暗自高兴:行,比我强,有胆量!
她沿着陡峭的楼梯爬了上去。工作人员把她固定在钢缆下面的椅子上,然后猛地一推,她朝着对面有过山车的那个方向飞了过去。看着她快乐的样子,我高兴之余又夹杂着些许感伤,仿佛在转瞬间女儿就长大,能带着她这般开心地出来玩的日子也许是最后一次了。我很愿意和女儿结伴游玩,和她在一起也最开心,可女儿却不能这样过一辈子。
等我走到过山车跟前时,女儿已经从过山车上走下来了。我们正坐在草坪旁休息---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出来观看,原来是爱人发来的短信,内容是:“女儿的河南省美术统考成绩查出来了……考得不错,过往年的省内重点大学的分数线了”我高兴地亲了下女儿,她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把短信内容告诉了她,她也哈…哈…哈地开心乐着。看着正在高兴的女儿,我说,你应感谢我,说完我眼睛酸了下,忙低下头,泪流了出来。女儿轻轻地推搡着我说,爸你咋了?我忙换笑脸说,你得亲亲爸爸,女儿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下。
对于女儿我寄予着希望。我自小喜爱画画,可那时候却没有像现今这么注重特长,也没有那么多的有美术专业的学校供选择。有一年,我去广州出差时,特意去了设在江南大道的广州美术学院看了看。我留恋于院内幽静的环境,我留恋那些竖立在植被中形态迥异的雕塑,还有那塑胶运动场上踢足球、打篮球、打网球的快乐学生们,能进美术学院学习是我童年的梦想。记忆中,每回出差去大城市时,都会去当地的书店或绘画用品商店,为女儿买些动画技法书籍或新奇的绘画用品,这些往事都一幕幕地呈现在脑海里。
人类的思维虽然高级,可其它和动物世界一样,鸟夫妻教会了雏鸟飞翔也就失去了和它朝夕相伴的快乐,我们人类不也是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