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非常偏僻的小街上,经常有一个一只眼睛的女人走过,她面目丑陋,她的右眼有时还流着脓,她这副样子,不仅孩子见了害怕,连大人见了都要躲着她——这就是我的母亲。
妈妈是靠给别人洗衣服来维持家里生活的。她性情沉默、孤独、麻木,她整天地蜷缩在洗衣盆旁,洗呀,洗呀。她唯一的安慰就是她那可爱的独生女——那就是我。
我曾经使母亲获得过世界上最大的安慰,可我也使她获得人生最支大不幸。小时候我喜欢妈妈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吻我。慢慢地我长大了,我开始害怕看见妈妈的脸,我只是吻她的手,不再吻她的脸。上学以后妈妈每天都来学校送我,同学们开始窃窃私语,最后竟然公开地叫起了我的外号——独眼女人的女儿。我大声地抗议:“我有自己的名字。”同学们却哄堂大笑。在街上,在咖啡馆里,人们都这样口1着我的“名字”。有一天象我问妈妈是谁给了她这样大的耻辱,妈妈低下头,没有说话。在一旁的姑姑说:“孩子,也该让你知道了,当然,那时候你还很小。有一天你妈妈在喂你吃饭的时候,你拿着叉子玩,你妈没在意,你便用叉子插入了你的妈妈的右眼!
我惊呆了。眼前出现妈妈当时的惨状,耳边鸣响起妈妈痛苦的嘶叫声。妈妈走过来抚摸着我的头发,说:“孩子,这也不能怪你,那时候你还很小……”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站了起来紧紧地拥抱着妈妈,并在妈妈的脸上轻轻地留下了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