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人物 院长 007 002 众疯子
[音乐起,给光。
(两队疯子分别从侧幕两旁进场,围坐在台前,开始用力撕面具,但都无济于事。由001号起,分别都说自己是疯子。
(院长从他们身后突然出现。
院 长 对!你们就是疯子!
[继而开始上医疗课。
院 长 你们看,这是什么颜色?
众疯子 黑的!
院 长 错!是白的1
众疯子 白的?黑的?白的?白的1
院 长 你们再看,这又是什么颜色?
众疯子 白的!
院 长 错!是黑的!黑的!
众疯子 黑的?白的?黑的?黑的!
院 长 (持续地发问)这是什么颜色的?这个呢?这个!这个。……
众疯子 (不断地回答)白的!黑的!白的,不,是黑的!不对,是白的!不,是黑…….[最后众疯子们因为大脑神经错乱而疯狂痛苦的叫喊着。院长看着他们得意地大笑着,忽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
院 长 002和007呢?快把他们给我找回来!找不到就再给你们加一个疗程!
(两队疯子积极地寻找着下场。院长最后下场。
(007出场,慌慌张张,气喘吁吁。
007 我是神经病?别逗了!像你们那样?像他们那样?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会到这来了?
(音乐起
(002出场。两人相见,吓了一大跳。
002 007
007 到!002
002 到!
007002(同时地)你想跑?
002你为什么要跑?
007 你为什么想跑?
002我,我都跑了二十多回了!就是一次也没跑出去啊!
二十多次?那为什么,啊?
002 这儿没有门!
007 没门?
002 他们都说我不正常!
007 哎,他们也都说我不正常!
002 你?你哪儿不正常啊?
007 是不是因为我下岗了?
002 这正常、正常啊!
007 我就是第二批啊!
002 第二批?你太幸运啦!我连下岗都没捞着!直接开除!
007 可我才二十多岁呀!
002 20岁?20岁正常啊!年轻人嘛,火力旺,需要磨炼。下岗之后再就业,就业之后再下岗,下岗之后再就业,就业者后,再……
007 停!大哥!我不是因为需要磨炼才下岗的啊!
002那是?
007 他们说我不正常,才让我下的岗!大哥,你看我是穿得不正常啊,还是我这发型不正常啊?
002嗳,这正常人和不正常人在外形上是很难看出来的!我觉得,不正常人分三种:第一种,絮絮叨叨、精神错乱、极度魔愣型。就像这样(作精神错乱状),邑这样的吗?
007有点儿!
002嗯。第二种,思维跳跃,精神恍惚,一惊一乍型。就像这样(作精神恍惚状),你是这样的吗?
007也有点儿!
002 哦?第三种,空虚、郁闷、受打击过度、精神虐待型!就是爱打人!
007这种可不像我,我从来都不打架,倒是经常被打!
002 啊?那你是被虐待型啊!老弟,其实被虐待也是一种享受啊!
007 照你这么说,我这三种可都占了!
002嗯!你不是不正常,是很不正常啊!
007我不正常?哈!不会的!我觉得我挺正常的啊!怎么会不正常呢?
002都这样了,你……。那你觉得你哪儿正常啊?
007我?我,有一次坐公共汽车,人这个多哟,还好我捡了个座。到了下一站,上来了一个抱小孩的妇女,我就把座让给了她。嘿,可旁边的人都说我不正常,说我有毛病!我就不明白了……
002 你是不正常!你想啊,抱小孩的妇女如果按你的意愿坐下了,她的双手能得到锻炼吗?双手得不到锻炼,那以后能抱得动孩子吗?抱不动孩子,再把孩子摔地上,你有没有罪恶感?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给她让座而造成的啊!明白吗你!
007 你说得好像还有那么点儿道理啊!
002 你不正常!
007哎,那要是老年人呢?老年人腿脚不灵活,拿一拐棍、晃晃悠悠的。
002 那更不能让啦!俗话说得好: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人老先从脚啊!你给他让座了,那些老年人的双脚能得到锻烁吗?小微炼的话,他们不就会更老吗!所以应该让他们站着,让他们可以充分享受脚底按摩,享受锻炼的乐趣!他们一坐着,腿部肌肉就会萎缩,就会导致全身肌肉萎缩,越缩越小,到时候他们就会入土为安了!你又错了,你不正常!
007 还、还有一次,夏天,在立交桥上,有个中年妇女吃力地骑着三轮车。车上好家伙,满满一车牛奶啊!
002 别告诉我,你上去帮她推车了!
007 我是帮她推了,你怎么知道的?
002 哎呀!只有你这种有病的人才会帮她呢!
007 是啊!当时不但周围的人都说我有毛病,就连那个骑车的妇女也不说我好,匆忙忙地就走了,连谢都没谢一声!
002 知道为什么吗?她怕你偷喝她的牛奶,当你是小偷呢!
007 哦,我说她怎么老是回头盯着我呢!咳,大哥,你说我至于吗?他们怎么……
你就不应该这么做,是你自己的错!你不正常啊!
007 行,就算这些都表明我不正常,可有一件事,绝对能证明我是正常人!
002 你说!
有一天我加班,很晚才回家。那小胡同里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啊,突然,我听见前面有个女孩的声音“救命啊!来人啊!抓色狼啊!”我一听,像是有人要劫色啊,那还得了。于是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借着月光,抄起饭盆,冲着那个人的头就砸了过去!
002 你把人家给打啦!
007啊!见义勇为嘛!我还让他给划了一刀呢。我给您看!
002哎呀!你是彻彻底底地不正常啊!现在哪还有见义勇为啊,现在讲究的是“见面分一半”!他劫色,你就要劫钱啊!趁人不备,把女孩的包给拽走啊!要是能连那罪犯的钱包一块儿偷走就更好啦!要不你就威胁那个罪犯,让他把钱包交出来,再让他滚!等他走后,那女孩肯定对你感恩不尽,你就可以……。你怎么就不明白啊!看来你是病得不轻啊!
007 难道我这也做错了?我错了?没有啊!我是正常人啊!我怎么会……(哭)
002 你哭什么啊,别哭!给你看样东西!(拿出鸟笼)你看这是什么?
007 鸟笼子啊!
002假如你是这笼里的鸟,你想干什么?
007 我?鸟?我想飞出去,想获得自由1
002 有这么个笼子关着你,你能飞出去么?你能飞么?你还想飞么?想飞你就能飞出去么?能么你?直到你死那天,才会让别人当做是废品一样从这笼中给扔出去,永远永远地消失掉!
007 不!
002 其实我们都不是正常人,只有不正常的人才会待在这个没有出口的鬼地方!
007 是啊,假如我们正常,还在这儿做什么啊?哈哈哈!
002是个外科医生,我医治过很多病人,做过很多次成功的手术。那些病人的家属为了感谢我所以送我红包,你别误会,我可是一个都没收过啊!我觉得吧,作为一个医生,救人治病是天经地义的事。我觉得作为一个医生很自豪!可是同屋的那些人,经常在背后议论我!
007 议论你?他们议论什么啊?
002他们说我假正经,说我不收红包是为了入党!狗屁!我的入党申请书都连续交了五年了,想入党我早就入了!我不跟他们理论,我去找院长!
007 对,找院长说去!
002 可我来到院长办公室,刚想开口,院长却说我品德不好,让我写检查!我品德不好?我品德怎么不好了?我想反驳,可他就是不给我开口的机会。他让我滚,他什么也不听,他凭什么不听我解释?我一着急,抓起桌上的茶缸就……
007 停!你把他给打啦!
002是啊,他们都说我疯了,开除了我,把我送到了这儿!
(两人坐下来,静静的沉思着……
002老弟你看,这座城市多美啊,到处都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007……
002 你想出去吗?
007 ……我怕出去!他们还是要把我给抓回来的……
002是啊,我们不正常啊!
(又一阵沉默……
002我明白了!老弟,我们要想出去,就要变得正常!
007 正常?怎么才能变得正常?
002 ……首先,你就不能再给任何人让座!让他们接受锻炼!下次你见了什么抱小孩的、什么老头老太太,你就应该让他们站着,接受锻炼!!就应该自己服服地坐在座上,看着他们,看着他们!
007照你这么说,那我以后见了什么骑车的、拉车的在爬坡,就不能去帮他们往上推喽?
002 那当然!你不但不能帮他们,还要把他们的车往后拉!再趁他们不注意偷点儿什么的!
007 知道了,我以后要是再遇上打劫的,那就见者有份!他劫色我就劫钱,他劫钱我就劫色,绝对不再逞什么英雄了!
002你这么想就正常了!
007是吗!那我觉得你就应该收礼,就应该收红包!你要做到不仅自己收,还要同事和院长都拖下水!让大家都受益!什么救死扶伤是天经地义,狗屁!不送礼?门都没有!
002老弟,你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007 我们正常了!
002是啊,我们正常了!
007那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002 可以啦,我们可以出去啦!
007 002!
002 到!007
007 到!
007 002(同时地)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出去了!我们飞出去了!
(音乐起,结束,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