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 间 休息日。
地 点 大杂院两家邻居的门前。
人 物 老 黄(阿波,阿妮之丈夫)。
黄 妻(阿妮,老黄之妻子)。
小 于(小晴之丈夫)。
于 妻(小晴,小于妻子)。
道 具 洗衣盆两个 待洗衣服若干件 纸钱若干
小镜子 梳子 女士背包 手纸 手机
服 装 便服、西装各两套 拖鞋、皮鞋各两双 红色高跟鞋一双
(画外音:“哗啦!”“啪!”
(老黄:“哎哟!干什么你呀?打我干吗?”
(黄妻:“打你干吗?我那么贵的化妆品你给我砸了,你知道多少钱吗?你!”
[老黄:“我是故意的吗,我!”
(黄妻:“得、得、得,我没工夫理你。”
[黄妻边梳头边从屏风后面出场。
(老黄画外音:“你看,你看,这不就破了个小口嘛?不还能使吗!”
黄 妻 你嚷嚷什么,嚷嚷什么!有本事你到天安门广场嚷嚷去!你不嫌丢人呀!
[老黄画外音(口气软了下来):“不就破了个小口儿嘛,还能使呢。”
黄 妻 你行了吧!
[老黄拿着皮包、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捂着脸走到妻子身旁。
老 黄 ,你看,你看,肿了吧,肿了吧。下手也太狠了,咋说翻脸就翻脸呢!c把脸凑过去让妻子看)
黄 妻 哪儿那么多废话呀,你!
(老黄立刻闭嘴。过去给妻穿衣服。
老 黄 我跟你说呀,你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我呀,是让着你,以后你可不许这样了啊。……
[黄妻瞪了老黄一眼。老黄不吱声了,接过妻子手中的镜子。
老 黄 (忙说)说着玩,说着玩呢。你说你就非得去跳这舞?那舞厅里乱着呢!那里头的男人坏着呢!色着呢……
(黄妻不理老黄,扶了一下放歪了的镜子,继续梳头。
老 黄 哎!对了!忘了跟你说了。上星期,我们厂里有一女工,也去跳舞,半道儿让人给杀了!到现在尸体还没找着……
黄 妻 (气急地)你有完没完了!(忽然语气一变,好像发现了什么,温柔地)哎,你过来,让我瞧瞧。
老 黄 干吗,干吗?(防备地)
黄 妻 哎呀,你快过来,让我看看。
(老黄发嗲地凑过去,以为妻要跟他亲热。
老 黄 (不好意思地)别,别别,嗯,邻居。
黄 妻 哎呀!你别动,让我看看!(语气又一变,像是漠不关心的提醒一样)你鼻子出血了。
老黄忙照镜子,发现真出血了。
老 黄 阿妮!我告诉你!嘿!你要是再敢动我一手指头!我…ot。嘿!嘿!
黄 妻 怎么着!怎么着:你想怎么着?
[老黄又软了下来,“哎哟!哎哟!”地跑到水龙头下去洗鼻子。
黄 妻 哎哟!我的包,都湿了!看你那笨样!
(黄妻整理衣服。老黄夸张地用一团手纸塞鼻子。
黄 妻 阿波,阿波。
老 黄 (生气地)干吗?
黄 妻 阿———波——(发嗲地)
老 黄 (有些神魂颠倒)哎。
黄 妻 你看我今儿这个样子成吗?(给老黄看自己的打扮)
[老黄看了一眼,过去把开得很低的拉链拉紧。
老 黄 还,还成吧!阿妮呀,(试探地)要不……我陪你去?
黄 妻 你在家洗衣服吧!
(老黄用很大的力气拿起镜子,生气地走回屏风后。
[黄妻刚走出半步,发现还穿着拖鞋,大叫道:“老—一黄——”
老 黄 啊?
黄 妻 你看呀!(边说边把拖鞋向老黄甩去)
老 黄 知道,知道,知道。哎哟!来了,来了。
(老黄给黄妻穿鞋。
黄 妻 这鞋你擦了吗?你?
老 黄 擦了。
黄 妻 哎哟唾,你看那脏的!哎哟唾!
(老黄吐了口水在鞋上,在自己身上擦了擦。
黄 妻 哎哟唾,你怎么擦呢!
(老黄继续给妻穿鞋。
黄 妻 哟哟,轻点儿、轻点儿!哎,轻点儿。嗨!什么破鞋!什么质量!
老 黄 今天先别去了,明儿、明儿咱上燕莎买双好的,完了再去行吗?
黄 妻 你说得好听,下岗这么长时间,你往家拿过一分钱吗?你拿来吧。
(黄妻自己穿上鞋,下场。
老 黄 哎,那裙子角……
(此时老黄正保持着给妻子穿鞋的姿势。小于上场,抱着一大堆未洗的衣服。
小 于 大哥,干嘛呢?
老 黄 (掩饰地)啊……啊,找点儿东西,东西掉了。
小 于 哎,大哥,嫂子干吗去啦?(来到水龙头前,打开水龙头)
老 黄 (干脆地掩饰着)上夜校去了。
小 于 (无心地)噢。这天都快黑了。
(老黄本准备回屋,听了这话又转了回来,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于正看着黄妻下场的方向。
老 黄 看什么呢?哎!
小 于 没看什么呀。
老 黄 你那话什么意思?
小 于 没意思呀。
老 黄 我问你那话什么意思!
1 小 于 我说什么了?我!
老 黄 你,你把盆拿开!
小 于 干吗?
(老黄二话不说,把小于的盆踢开,放上自己的盆。
小 于 哎、哎,你干吗?
(黄指着自己的盆说。
老 黄 我先放这儿的!
小 于 你放这儿不是没洗嘛!
老 黄 我没洗也是我先放这儿的,就得我先洗!
小 于 嘿!凭什么!(边说边关上水龙头)
老 黄 (打开水龙头)你再动一下?
小 于 我就动了!(用力将水龙头拧紧)
(老黄又去开水龙头,却拧不动。小于在一边得意洋洋。
老黄 你给我打开!
小 于 不开!
老 黄 你开不开?
小 于 不——开!
老 黄 你想干吗呀,你!(扔下刚才妻子甩出去的拖鞋)
小 于 你想干吗呀?
老 黄 嘿!你动我一下试试?!
小 于 你敢动我呀?!
(老黄抓住小于衣领,小于也抓住老黄,两人正在较劲。忽然传来于妻的画外音:“刘老板,明天见。拜拜!”
(小于、老黄两人松开手,各去干各的事。
(于妻上场,和老黄打个招呼,正准备回屋,忽然看见小于。
于 妻 啊!你还没洗?
小 于 不是,我……
于 妻 泡丁一天了!都臭了!哎哟,你闻闻!不洗完你就别吃饭!
(小于还想解释,但被于妻骂了回来。忽发现老黄正在偷听,便指桑骂槐道。
小 于 你喊什么喊!蹬鼻子上脸!
老 黄 (走过来,嘲讽地)门口那大奔不错啊!里头那老板,也挺帅的啊!
于 妻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 黄 没意思!
小 于 我告诉你!那是我爱人他们同事!你,你思想别总那么复杂!
老 黄 噢!同事,男同事,我这脑子呀,就不像某些人那么纯洁。
岛暨黄、小于两人不做声,开始较劲地洗衣服。忽然背后传来呻吟声,两人各怀心事地回头看,原来是于妻在放音乐。两人继续洗衣服,洗着洗着,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两人像疯了一般跳起舞来。对视,齐吼一声,抱在一起跳起来,后来两人累倒在地,大笑着靠在水龙头前。渐渐由笑变成哭泣。
老 黄 兄弟,结婚几年了?
小 于 三年了!大哥,你呢?
老 黄 我?八年了!
小 于 大哥,我真想跟你说,我们家小晴……
老 黄 兄弟,什么也别说了!你看看。
(老黄说着给小于看被黄妻打肿的脸。小于也给老黄看被于妻打伤的地方。
老 黄 兄弟!
小 于 大哥!
(老黄、小于两人放声大哭,从水龙头后拿出纸钱撒了出去,很是凄凉。
老 黄 兄弟,进屋说去。走!走!
小 于 大哥……
(老黄、小于两人下场。
(穿着朴素的于妻上场,收拾散落的衣服。黄妻拎着菜篮上场。
于 妻 大嫂,买菜去了?你瞧这哥俩又喝多了。哎。
(老黄、小于边谈生意边上场,两人都穿得西服革履。
老 黄 今晚不回来吃了啊。
黄 妻 哎,菜都买好啦!
老 黄 你怎么又买这破菜呀!给你钱干吗的?
小 于 这衣服还泡着呢?都臭啦!
于妻 我……
小 于 你别废话,快洗啊。我不回来吃了。
于 妻 哎,小于,少喝点儿酒!
黄 妻 老黄,早点儿回来。
[老黄、小于下场。
二位妻子叹气。手机铃响。找了半天,在一件衣服里。想接又不敢接,后来接了又没声了。于是决定给老黄、小于打电话,刚拨完号,于妻抢过电话。
于妻 小于,我跟你说,千万少喝点儿酒……
原来没通,两人无奈地放下电话。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又起。铃……铃……铃……于妻、黄妻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各回各的房间去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