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那么,考生从思想和情感上接通了和作者的“通道”,下面还应注意些什么呢?
师:要建立“内心视像”。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一面说话,一面在内心里相应的出现有关“形象”。例如:我说到“母校”,脑子里就映出母校的大门、操场、教室。我说到自己的班级,脑子里就出现全班(和自己最亲密的)同学的身影。我说到某老师,在脑子里一定会浮现出该老师的声容笑貌,对不对?
生:对,对,的确是这样的。而且,我在心里所浮现的这位老师的样子,一定是他(她)经常如此,或者曾经给我印象最深的某种样子。
师:是的,一面在说着“母校”、“老师”、“同学”等等,一面就在心里放着“电影”,这就叫“内心视像”。内心有了这些相应的“视像”,朗诵起来就“目中有人”,显得真实、可信。
生:我心里总有一个问题,《山里的桥》中的老师是山里人,我们城里孩子认识的老师都是城里人,我用城里的老师来建立“视像”这不要紧吧?
师:那不重要。作者也不一定是专写某一位老师,恐怕也是综合了在生活中给他教育最大、印象最深的一些老师的形象。在散文中的“老师”已经是一个艺术形象了,是生活中许多类似人物的集中概括和综合的典型形象了。所以,朗诵者在朗诵时也要把自己在生活中印象最深、受教育最大、最感动你的人综合和概括起来。其中也许有小学某老师的影子,也有中学某校长的影子,还可能有父亲、母亲、爷爷、奶奶的影子。只要能集中起我对这些长辈们尊敬的、感恩的情感就行。这是念好这篇散文的关键。
鲁迅先生也说过这样的话:“作者用对话表现人物的时候,恐怕在他自己的心目中,是存在着这人物的模样的,于是传给读者,使读者的心目中也形成了这人物的模样。但读者所推见的人物,却并不一定和作者所设想的相同,巴尔扎克的小胡须的清瘦老人,到了高尔基的头里,也许变了粗蛮壮大的络腮胡子。不过那性格,言动,一定有些类似,大致不差,恰如将法文翻成了俄文一样。”演员在朗诵中创造某个人物与此是同一道理的。
有了以上这些基础,你再想象一下那座小桥是怎样的(内心视像),酷暑和严冬中老师背着你们是怎样过桥的,摔伤后的老师又是怎样走路的,毕业时老师怎样弯着腰在桥头迎风送你们的,想象得越多越具体越好。想着想;着你便会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此时的这种“想象”,已下意识地离开了自己亲身的生活回忆,从本人生活的“情绪记忆”中腾跃出来,不知不觉地进入了作者所设计的环境氛围的轨道,跨入了艺术创作的阶段。再念这篇散文时,情感就会自然地流淌,内心的视像也更丰富了,并更接近王明亮老师所写的那个环境和那个人物了。
生:朗诵好这么一篇短文,竟然需要花这么大的功夫!
师:是啊!不能只看到当演员的风光,而看不到他们在创作中的辛苦。正像不能只羡慕运动员站上领奖台时的荣耀,而看不到他们长期锻炼的艰苦时刻。不过现在你还对演员的创作技巧不熟悉,因此感到很难。等你掌握了技巧之后,有一些就感觉没那么复杂了。
即使到了刚才讲到的那一步,创作还远未结束,还要在这基础上讲究表现力,观众是从你表现出来的东西中感受到内容的。念到哪儿应该停顿一下,念到哪儿声音应当放开些,哪儿应该压低些,哪儿要换气,哪儿要一口气冲下去,都要有所讲究。这些不能在理论上作死规定,而是因内容而异,因人因地而异。即使确定了抑扬顿挫的某些表现节奏,在朗诵时还应随时适应。感觉到听众席里鸦雀无声时,停顿可以稍作延长。若听众席里反响强烈,你可以再热情一些,声音也可以略略提高一点。总之,要注意演出(考试)中表达的随机性、灵动性。这方面考生要自己去领悟。
生:明白了,“师父领进门”,之后就是“修行在个人”了。
师:艺术创造要注意总的规律,就像烹调一样,有一些规律性的东西是不能缺的。如要用油、盐、酱、醋等佐料,以葱、姜、蒜调味,还要用火翻炒烧熟……这些都属于规律之列。至于火候呀、菜色呀,哪样东西早放哪样东西又晚放,早放又早到什么程度,晚放又晚到什么程度,翻炒又要多久等等,均在实践的经验中磨合,各人体会大处不能变,也不应变,小处则因人而异。